我好像进了李嶙的梦,他站在一条河的对岸看着我,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,随后又噙满了泪水,他朝我跑来,可这条路怎么那么长啊,
他跑得气喘吁吁也靠近不了我分毫,我站在原地,朝他摆摆手,“快回去吧……”
一种本能趋势着我转身。
下一刻,他醒了。
李嶙抱着我的照片在冰冷的房间里睡了一夜,他沉默地将房间好,这三天,他不吃不喝,将那些照片收好,郑重地放在背包里,又重新买了家具,将整个房间粉刷了一遍,他换了大门,这次谁也进不去了。
做完这一切,他回了部队。
这一次直到天黑我才恢复了一点力气,晃晃荡荡去到他的身边,大晚上,他还没睡觉。
已经熄灯了,可他摸着黑就着月色在写着什么,
我探头过去看,
戍边申请书。
他写得很快,无外乎是申请边疆戍守,保家卫国。可在信的末尾,他重点提到他想要去缅部边塞附近驻守。
“你去那里干什么?不准去!”
我像从前那样叉着腰,对着他发脾气,只是这一次,他不再听我的。
他在冰冷的木凳上坐了一晚,手里是那张被他撕得四分五裂又不舍得扔,重新用胶水粘起来的照片,
他不停地摸着照片上的我,声音晦涩,
“痛吗?阿意?”
“我真该死啊,我应该去等你的,我应该去电视台等你的……”
“我为什么要自己回去?”
他声音发闷,喉咙梗塞得几乎只有气音,
“我后悔了,后悔离开你了,阿意,来我梦里好不好?”
他祈求般看着照片上四分五裂的我,我看看我自己的灵魂,也快和照片上差不多了。
他的报告很快得到批准,在他临行前几天,他特意找到我爸妈。
爸妈老得不成样子了,看到李嶙,老两口呜呜哭出声。
他向我爸妈打听了我的墓地,随后离开。
在他走后,我妈发现在他坐过的沙发下,藏着一张卡。
那是我当初放在信封里,特意备注“结婚基金”的卡片。
也是那晚我求婚后,李嶙给我的卡片。